[刀剑乱舞][烛压切][现代AU]The Point Of No Return(1)
多视角,现代AU,有乌托邦设定,主要角色死亡预警
很久没写文并且入刀男不久,可能有OOC
估计是中长
Past the point of no return, the final threshold
The bridge is crossed, so stand and watch it burn.
We’ve passed the point of no return.
--Andrew Lloyd Webber The Point Of No Return
--From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1.我是一盏灯
过去,我脚下的人们总是带着敬意的,毕竟我和我的七个兄弟与那些在街道上站岗的家伙们不一样,我们簇拥着的是耶稣——尽管每天看着他这样被钉在十字架上痛苦不堪,久而久之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也有罪了一般,甚至偶尔会有解救他下来代他受刑的冲动,因为这固定不动的灯生实在是无趣,废铜烂铁被重新铸造或许还能随着商人们走到别的地方看看风景。然而基督连同他的十字架被大理石拘禁在了这个小广场上,定格在他最痛苦的时刻,有时候觉得,比起那些吵闹的游客,还是他更适合做一个永久的伴侣(尽管不是我独享的),毕竟就算最炎热的天气,他也不会发出任何令人不快的声音。
一盏灯是不需要有信仰的,就算它的使命是与基督一起组成一尊雕像。我没有机会从基督那里得到能够灌进我由金属和玻璃做成的脑袋的启示,所以我决定把目光投向脚下的人们。我说了他们有点烦,但是心情好的时候,看着有人愿意在我面前驻足,自豪感还是会让我恨不得把腰杆挺了又挺。夜间通电的时候,我的远亲们有时候会兴奋地通过电流告诉我它们今天又见到了多么壮观的人群。我该说什么?可能因为旅行手册经常不把我们这里标上去,所以我没有机会变得像它们那样见多识广了,但是难道灯生的意义就在于此吗?这个平时并不热闹的小广场反而满足了我观察更小的群体的爱好。我看到过小小的女孩子坐在父亲宽而壮的肩膀上,听父亲讲《新约》的故事;我看到过小偷从兜里掏出刚刚得手的钱包,坐在石椅上,目光贪婪而毛发透露出惊恐;我看到过流浪者拖着疲惫的身躯寻找下一个过夜地点;我看到过情侣们手挽手,在我面前交换永恒的誓言……
不过最近有一年的时间游人数量突然变得很少,寥寥无几的行客们大多脸上也笼罩着乌云,这让我有点失落,毕竟这个样子的人们看起来没有从前那么有趣了。渐渐地,我听到传言说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变革正在东方不少国家上演,并且我所在的这个小地方多年后也许都难逃一劫。要不是传言还说这场变革是会给宗教带来灭顶之灾、我们这些圣像或者清真寺和教堂注定要在这个浪潮中永远消失,我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这样还没近在眼前的事情。
今天晚上来到我面前的是两个穿着正式的东方人。他们的神情和最近的游客带着同样的无奈感,但是的确又有不同,我从中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坚决,甚至夹杂着释然。这看上去太矛盾了,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兴趣。那么,现在我已经是十分好奇了,他们两个来自变革发源地的人今天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消息?
他们是夜幕降临后从旁边的街道拐到我面前的。待我的灯光把他们照得足够清晰之后,我发现他们的确足够特别:不像是下了班到广场上借酒消愁减压的职工,也不像是时刻神色紧张的情报工作者,两个人看似关系亲密却没有普通情侣之间挽手这样的动作,甚至步履沉重的感觉像是他们正在奔赴什么仪式现场一样。
并且,他们腰间都别着手枪。
但是当他们停在我面前之后的行动再次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说,我能对这样特别的一对年轻人有什么能正中靶心的猜测呢——蓝发独眼的年轻人突然拉住煤灰色头发的年轻人,静默一阵后,他确认对方已经准备好,便挪动了第一步,开始了一支无伴奏的双人舞。
我能怎么评价这支舞呢?它并不是我们本地广场上看到过的弗拉明戈舞,却有着类似的燃烧之感。他们上肢动作奔放,手臂划出的弧线抵达最远端的时候,仿佛烟花绽放在最华丽的那一刻,但是脚步铿锵,也许是心中有什么就算此时也挥不去的沉重拖着他们的步子吧,不过这种力度和下坠的感觉何尝不是他们表演之独特的一部分呢?汗水从他们的脸颊划下,浸透了白衬衫,也有些顺着发梢甩出,在我的灯光中碎成晶莹的水晶。我想,从他们的默契度看来,伴奏只存在于他们心中就已足够,多余的乐声反而破坏了这静听犹如惊涛骇浪一样的步点拥有的的别致美感。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忆起某个小提琴练习者在这里反复奏响的《查尔达什》奔流酣畅的旋律,尽管这匈牙利舞蹈和眼前的二人所沉浸的终究不是一种艺术了。只可惜身为一盏灯,我想不到该用怎样的方式向人类表达赞美。如果有别的观众在场,我希望他们能够替我为这流火一般的双人舞致以最热烈的掌声,真的。
然而这广场成为双人舞池的时间在我看来太短暂了。我多想叫他们不要停下来,就这样一直交错、旋转到末日到来的那一天,就算是魔鬼所驱使都无所谓。但是这当然不可能。似乎无限延伸的一曲终究来到了最后的终止线,向我们八兄弟簇拥的基督受难像鞠躬(很讽刺的是,似乎为同性情侣的二人这般举动有亵神的意味啊)之后,他们各自从衣袋里拿出两张折好的纸,蓝发年轻人问道:“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准备好了解一切了吗?”
另一人点头默许。但在我看来这也是不必要了,故事在这之前就已经确定了轨迹,现在两个人所做的只是完成既定行程而已。他把所有纸揉了一下,放在地上,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
蓝发年轻人突然拽过对方拿着打火机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非常突然地靠近然后相吻,又猛然互相推开,回归到刚才未完成的仪式中去,煤灰头发的年轻人蹲下去点燃了纸团。
然后他们后退两步抽出手枪,相背各行三步,同时转身,瞄准,我猜他们在心里以同样的速度各默数了三下之后,几乎重叠的两声枪响,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无谓的挣扎和拖延。那燃烧的纸也已经全然化为灰烬,我和兄弟们再次成为广场这边唯一的光源。
两具相对的、面带微笑的尸体就这样躺在我的脚下,这还是我整个灯生头一次见到,就我不久之后可能的命运而言,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可惜我不能此时通过闪烁甚至熄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到底,和他们相比,我又有什么自由?
-TBC-
一些废话:
The Point Of No Return真的很好听虽然是个小黄歌,而且大概想讲两人确实已经走到了不归点,所以这样的选择这样的谢幕了吧
Csardas也很好听
这章地点是西班牙科尔多瓦的嘉布遣广场,叙述者是灯火基督像(Cristo de los Faroles)的八盏灯之一。但是我没去过西班牙是真的所以瞎编的过程中免不了有啥错误……
舞蹈知识基本没有所以也是瞎编……
刚写完《我的名字叫红》的论文,很喜欢这本书的多视角叙述方式,所以用这篇试试看
教练我想去板鸭玩耍!
不要着急为啥上来就先死人,我会后面交代一切的
真的好怕OOC啊我会加油的qwq